在未来的中华沦陷区,能创造自身战略价值的人,一定会是独派。
因为能在那样的绝境里为自己闯出一条生路的人,在极度混乱中能亲手构建秩序的人,不可能甘心跪伏在执迷于“大一统”帝国叙事的人面前,做新帝国的臣民。
而在中共反复阉割之后,在社会被彻底原子化之后,沦陷区又没有哪方豪强能迅速一统天下 ,用尽快重建帝国的方式避免“群雄割据”的局面成为现实。
所以,不甘心向其他人下跪的人,有能力构建秩序的人,只能为了捍卫自己艰难打造的安全区,为了捍卫自身的尊严和存在,寻求独立。
即使在成功自救之前他们曾经热爱大一统,在成功自救后,他们也会遗憾地发现,独立是自己的唯一出路。
就象台湾,在经过艰难探索成功构建出岛内秩序,打造出能让民众安居乐业的制度环境之后,即使中共帝国崩溃,两千三百万台湾人也不会轻易同意与那时的沦陷区治理者“统一”。
因为这两千三百万台湾人不会愿意让自己的生死祸福操诸人手,不会愿意为了一个“大国”的表象承担不必要的政治风险。
而到了那个时候,在摆脱了中共帝国的掣肘之后,台湾当然会抓住良机寻求自身国际地位的正常化,寻求国际法的保护,让台湾人头上从此不再笼罩帝国的阴影。
当你亲身进入了台湾人的处境,你就会理解台湾人。
他们不想“统一”,即使对文化渊源仍有感情的人也不想接受中共的统治。
你们也会不想“统一”,如果你们也经历了从帝国的奴役中挣扎脱离,好容易才构建起自生秩序,把被寸寸打碎的脊梁重新拼接成型的全过程。
而香港人也不会想要“统一”。
他们怀念英国人的统治,因为当英国走向文明,当殖民者从曾经的劫掠者自我更新为了懂得尊重民意的秩序供应商,当香港因缘际会,成为东西方文化的碰撞点和东西方文明积累的汇聚点,香港人就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
但这繁华盛景只如昙花一现,随着西方文明的支撑要素因英国的退场消失,东方文明的支撑要素在中共的侵蚀干扰下消失,曾盛放的繁荣之花便随文明之光的黯淡而凋残零落。
香港是有资本在中共帝国崩溃后,尽快恢复其法治传统,重建其自生秩序的。
但这秩序显然不可能经得起下一个帝国的再次摧残。
独立。只有独立,能让香港建起一道抵御中央“胡折腾”的法理屏障,能让饱受折磨的香港人获得恢复昔日荣光的希望。
即使你今天觉得这不现实,但到那时,你会发现,除了这条路,你没有别的路可走。
因为你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明君梦”,把安享繁荣的希望寄托到自己之外的人身上,把命运交托到自己之外的人手中了。
好容易才活下来的人,会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容易才抓住自身命运主导权的人,会更不愿把这份主导权交出去,尤其是交给那些理直气壮向你索讨这份权力,把“族吃族”、“人吃人”当成理所当然的人,那些仍然沉迷于帝国叙事的“大一统”信徒,那些喝中共狼奶长大的帝国主义者。
你知道,他们不会珍惜你交出去的权力,不会懂你的牺牲。如果你对他们让步,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如果你对他们念“同胞情”,他们就会趁你解除武装,重建伤害力落差,取得能任意吃喝你血肉的优势地位。
人是会被自己的处境塑造的。
当你进入台湾人的处境,你就会有台湾人的想法。当你进入香港人的处境,你就会有香港人的想法。
这想法本身很简单,很符合普世价值——人们会想要做个顶天立地,不必屈膝于人的人,做现代社会的公民而不是古代帝国的臣民。
而想达成这样的目标,他们就需要为自己的基本权利寻求制度性保障,为自身的政治地位寻求法理依据。
为此,他们可以归化于一个成熟的、有信誉的文明国家,入籍成为公民。
为此,他们当然也可以归化于一个由他们自己亲手缔造的新兴国家,服从一个由他们自己选举出来的政府,用全民公投创造出让自己不受邻国统治、不受帝国主义者统治的法理依据,一份新兴国家的国籍。
目前,独派即使在反共圈、民运圈,也是少数。
但当寻求独立是反帝国主义者唯一出路的事实彰显,当脚踏实地的维权者、建设者们既找不到“明君”,也等不来“救星”,只好自力更生,并好容易取得了一点成果之后,为了不让这点成果得而复失,他们全都会成为独派。
统派会恨他们,但你们的恨正是他们不得不成为独派的理由。
成为独派,在那时会是一种呐喊,一种在虎视眈眈的帝国主义者围观下发出的“我不想被吃”的呐喊。
一种每一个曾挨过撕咬,不想被吃的人都听得懂的呐喊。
也是一种会吸引欧美投资人欣然前来,追加政治投资的呐喊。
因为懂得了高喊“不想被吃”的人,才是合格的现代人,才是有希望持续提升自我价值的人,才是欧美投资人眼中有赢利前景的投资对象。
独立诉求是什么?
它是政治层面的求生欲,是以族群为单位觉醒的权利意识。
在一个无法保障个人“不被吃”权利的大环境里,能抱团取暖,能学会以族群为单位,通过独立诉求争取“不被吃”权利的人群,是唯一有可能幸存的人群。
而能活下来的人,会活下去的族群,才有未来,才有可能成为未来历史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