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物资极度匮乏,粮、油、布、糖、肉、自行车、手表、缝纫机等数十种生活必需 品都凭票供应。这些票证只能在户籍所在地领取。离开户籍所在地短期到外地去,需要当 地政府开具的证明文件,并带上粮票、油票和其它票证。到了目的地以后,拿证明文件到 派出所登记才能住宿,用自己带来的粮票、油票才能 吃饭。出省必须带全国粮票。提交省 公安厅的证明才能换取全国粮票。农民除了参加集体劳动以外,不能外出做工。农民离村 需要向生产队长请假。当时,绝大多数农民终生的活动半径不超过50公里。
按照计划经济体制的要求,要把全部国家经济机构变成一架大机器,变成一架使几万 万人都按照一个指令工作的机器。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缺乏技术上的可行性。〔5 〕技术上不可行却硬要搞计划经济,必然错误百出。名为“计划经济”,实际是“统制经 济”。在统制经济体制下,工人和农民不能通过自己的加倍劳动增加收入,企业不能通过 自己的苦心经营得到发展,地方不能合理地利用资源求得繁荣。这种体制使每个经济细胞 都失去了自我发展,自我调节的能力。
接连不断的错误计划,生产者和管理者的积极性多年遭到扼杀,最终的结果是极度贫困。农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工人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统制经济和专制政治是相互依存的。要让所有的人听命于一个中央计划,就不能有“杂音”和“噪音”,就得在政治上高度集中。
---文革结束时的中国
杨继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