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傳出「習近平中風」假消息的第二十屆三中全會，原本應該在去年秋天召開，拖了整整快一年。7月18日，會議結束，公報出來，很多套話、空話。解決經濟問題的具體方式不很清楚。但總體看來，這次會議有人事、路線鬥爭、習的地位三點值得持續關注。第一點，秦剛有復出可能，國防部長董軍仍沒有「名份」。

去年6月間，中國前外長秦剛突然失蹤。時隔一年多，這次有了新消息，中央委員會「接受秦剛同志辭職申請」。個人辭職，加上依然是「同志」的稱呼，說明秦剛已經安全著陸。

現在看來，秦剛沒有被定性為政治問題、法律問題，可能存在一些作風或者道德問題。所以還是「同志」，只是辭掉了中央委員。

比照2019年落馬的、曾經擔任中國證監會主席的劉士余，推測一下秦剛未來的可能。劉士余當年犯錯之後，是被給予了留黨察看兩年的處分。到了2023年，他又重新出任了中國人民銀行的參事，這是一個正局級的職位。也就是，他從正部級降到了正局級。

而秦剛這次沒有被處分，所以有可能會在正部級或者副部級復出。我想，經過激烈的博弈，秦剛是被保住了。

另外，這次被處分的大部分是軍方人士，如李尚福、李玉超等。但是去年被拿掉的火箭軍政委徐忠波，繼續保留了中央委員身份，也許是安全著陸了，也許是他還在繼續接受調查。

比較引人注目的，是現在的國防部長董軍，不僅沒有讓他成為軍委委員，而且他現在也沒有國務委員身份。

中國的國防部長，歷來是軍委委員、國務委員和國防部長三位一體。

外媒在撰寫報導時，國務委員以上，可以寫「黨和國家領導人」。軍委委員以上，可以寫「軍首腦」。而現在董軍是國防部長的職務，卻沒有名份。我想董軍心裡可能是忐忑不安的。

這次三中全會透露出的人事信息，整體看來，習近平是把對各部委的處分輕輕放下，然後在全力整軍，對軍隊的整頓還遠沒有結束。

第二點，「改革家習近平」被全面下架。

在三中全會閉幕之前，新華社推出了「改革家習近平」的大型組稿。

這一次的三中全會公報中，提到了50多次「改革」，還提到了「開放」。這種時候，把習近平定位為「改革家」，是呼應三中全會的主題。

這種組稿都是政治任務。一定是由中宣部下任務，然後組織一個記者寫作班子，由中宣部至少一個副部長帶隊，經過無數次會議，從立項、到命題、到寫作、審稿、修改、潤色，一連串的工作，甚至連每一個標點符號，都是有中央領導過目的。

這次稿子發佈之前，中宣部部長李書磊一定看過，甚至習近平本人可能也知道此事。稿子發佈一天之後被下架，說明稿子的部分內容可能在黨內引起了反彈。

第三點，我認為習近平的個人崇拜受到了一些挫折。

這次公報裡，提到習近平的名字六次。2023年，一年半以前的二中全會提到了九次。次數減少了。

更重要的是有這麼一段話，「必須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這六個短語，我們過去稱為習近平的「六個婆婆」。也就是馬克思、列寧、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在中國的正式文件中，要把這六個都放進去。

去年二中全會的時候，這「六個婆婆」沒有出現。當時大家認為，習近平終於擺脫掉了「六個婆婆」，可以自己大展身手了。

但是這次三中全會，「六個婆婆」又回來了。只要有這六個人的名字在，黨內的路線就不是習近平一個人的。在思想方針上，就存在各種博弈，習近平會受到一定的限制。

圖：前外長秦剛。現任國防部部長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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