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9日,是林昭遇难56周年纪念日,56年前,当中国人还处于愚昧狂热而不自知的年代,林昭就以极其敏锐的洞察力,透过外表华丽的伪装,戳穿了毛泽东独裁统治的丑陋嘴脸并站出来对混沌中的中国人大声疾呼!在那种政治氛围下,有谁理解林昭忧国忧民的良苦用心?中国人不仅不会理解她,而是恶毒的诅咒她,如同当年袁崇焕遭诬陷被凌迟处死时,许多人争食其肉以解心头之恨。
林昭没有吓倒、没有屈服,这是由于她内心有着极其坚定的信念,对真理信仰的力量支撑着她柔弱的身躯,她是那个时代的智者,那个时代的希望,以至于后来每个站在她墓碑前的人,在林昭人格的映衬下无不感到渺小和卑微。
林昭(1932年12月16日-1968年4月29日),原名彭令昭,苏州人。1957年反右运动中因公开支持北京大学学生张元勋的大字报“是时候了”被划为右派,后因“阴谋推翻人民民主专政罪,反革命罪”在1960年被长期关押于上海提篮桥监狱,在狱中她坚持信仰,书写了二十万字的血书与日记。1968年4月29日林昭在上海被秘密枪决。
1980年8月22日,上海高级法院“沪高刑复字第435号”刑事判决书,撤销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法院1962年度静刑字第171号和中国人民解放军上海市公检法军事管制委员会1967年度沪中刑字第16号两次判决,宣布林昭以精神病为由平反为无罪,结论为“这是一次冤杀无辜”。
1981年1月25日,上海高院的“沪高刑申字第2346号”刑事判决书中认为80年的判决书宣告无罪的理由为精神病不妥,“在病发期间的行为不应以反革命罪论处……林昭的行为既不构成反革命罪……沪高刑复字第435号判决在适用法律上亦属不当,均应与前两个判决一并予以纠正”,撤销了1980年“沪高刑复字第435号”判决书。
在毛泽东铁腕统治时期,正常人几乎都被逼成了疯子,当亿万中国人摇曳著“红宝书”,如痴如醉,如癫如狂,涕泪纵横,山呼海啸呼喊着“万岁!万岁”!时,北大才女林昭在监狱里,也发狂似地用自己的血书向红卫兵欢呼的统治者,向“万岁”作最后的抗争,诚如她在早一点的长诗《普洛米修士受难的一日》中写的:
还能忍受吗?这些黑暗的
可耻的年代,结束它们,
不惧怕雅典娜的战甲
不迷信阿波罗的威灵,
更不听宙斯的教训或恫吓,
他们一个都不会留存。
这些滚烫炽热的诗句,与红墙外的欢呼呐喊何等的不协调;与无边无际的人山人海相比,又是何等的孤寂。林昭在那个时代的人看来无疑是疯了,而在林昭看来,是那个时代疯了,是那个时代的人都疯了。
一个社会,能不能包容不同的声音,能不能接纳政治定义的“疯子”、“精神病”,是判断社会文明的重要标志,也是衡量人心良善的砝码。大凡读过林昭在狱中所写的血书和日记的人,对林昭都会有一个清醒认识,也会谦卑地垂下头。恰如一诗句中描述的那样:“她的头颅,放在天平的一方,亿万中国人的头颅顿时失去了重量。”
文革劫难结束,大规模为死难者和蒙冤者平反时,才有人提到林昭。直到上世纪末,借助北京大学百年校庆,人们才把更多目光投注到林昭身上,发现她是1949年以后最能体现北大精神的学子。有关林昭的生平,此后艰难而又顽强地出现在各种媒体上,其坚贞不屈的形象一如林昭当年与专制集权殊死搏斗的英姿。
林昭遇难以后写的文字一直没有解禁,她在狱中的细节以及遇害经过也无从查考,人们对她生前的遭遇并不完全了解,迄今为止对她的许多文字多少带有猜测成分。林昭人生选择的伦理意义、受难的勇气、政治思考的深度、精神世界等等——人们对她的认识和阐释,依然并不充分也不深刻。
有些人用“圣女”来概括林昭,其中的感情成分诚然很重,这个称号并没有完全体现她的信仰和价值观,对林昭的了解和阐释有一个艰难的过程,这也是林昭在世人心中艰难复活的过程。如果要对她有更加完整的认识,还需要把她生前的文字和所有真相完全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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