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热辣滚烫》。
高潮是赵英俊的歌。
老赵。你没死,你还活着。
分享21年的文:
坐在没开灯的房间,想找到和他最初认识的痕迹。
无从想起。
我只依稀记得那些年我雄心勃勃,要做一个上亿电影。他给我介绍投资人,拉着我们见面,又帮我操持演员…多年以后。
抬头看到一顶小礼帽,孤零零呆在一摞书上,就从这儿说吧。
四年前或五年前,在大阪给赵英俊买了顶圆圆的小礼帽。
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他买,可能想用昂贵的帽子来奚落他那直径半米的爆炸头吧。
买好以后我在日本呆了很久,等我把三个行李箱托运回来后,那顶特别好看的帽子早就不见了。
它是灰色的,镶嵌着黑,看上去读过很多书,处在挺有文化的状态。
好长一段时间我忘记了这顶帽子,期间我们还见过几次,有一次还彻夜长聊《绝命毒师》……
最清晰的记忆停在一座叫集安的小城。
集安颠覆了我对东北的认知,它太干净了。
我认为那是中国最接近日本的小城,你能想象吗?它的公厕干净到提供厕纸,透明的小花瓶里插着一朵野花,即使晚上十点的地面依然像刚拖过一样。
你能想象吧。
集安一切都好,也是大鹏的老家。但就是吃的和干净比起来差点儿。赵英俊带我们吃朝鲜火盆,那是个啥玩意呢?
就是把豆腐豆芽圆葱和猪肉放到一个盆子里炒熟,大家分着吃。
然后我们站在江边,抽着烟,看着对面朝鲜的矮房子。晚风一阵阵吹过来,我们知道,只有风去过最远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薄雾锁着江面,我们坐上了船,并向朝鲜士兵友好的打了招呼。
而我竟然没有想起给他带帽子。
后来,上亿的项目也黄了,我开始了搬家。我突然发现了那顶帽子,它安静的呆在大衣柜里,没有蒙上一丝灰尘。
那天下午,夕阳钻过窗子停在衣帽间落在那顶帽子上。我心想,它太好看啦,好看到什么程度呢?只要赵英俊戴上这顶帽子他就从英俊到英伦了。
再后来,我又搬家了。
那顶帽子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好像它不想把赵英俊变成赵英伦似的。
2020年最后一个月,有人要来看我的摩托,我已经很久不骑摩托了。
我打开放头盔的柜子,那顶帽子安静地停在头盔旁边。
我说,整不明白为啥给你买顶帽子。
他说,有时候做些事情就是没有目的,好玩儿就干了。
我说,新年后给你带过去。
他说,那完帽归赵了。
眼看新年就要来了……直到今天下午,看到他离世的仆告。
我又看到了那顶帽子,此刻它安静地停在一摞书上。
它丝毫没有明白,它未曾谋面的主人已永远离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