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这是基因问题”的说法,但不同意“无法解决”的观点。
因为人不是仅仅由生物基因操控的。
人,是生物基因、文化基因、个人选择三者的结合。
自然界有没有弱肉强食、同类相残的现象?有。刻印在生物基因中的动物行为方式,常常都是残酷、盲目的。
但人类和动物不同,人类还有一重基因,令人类具备更强的可塑性,那就是文化基因。
在广袤的大地上,曾有许多种文化基因存在过。各地、各个时代的人类社会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下,一代又一代,传承着特定的行为方式。在同一个部落、社群中,人们使用同样的工具,同样的语言,采用同样的猎食、采食方式谋生,使用同一部历法,参加同一场祭祀,信仰同一个神……保持高度同质化的价值观、世界观,以同样的道德标准要求彼此。
但在另一个部落、社群中,人群同样有共同的文化特色,内容却可能与邻人完全不同。
在人类的演化史中,生物基因的竞择和多样性的保存,和文化基因的竞择和多样性的保存,都曾发生过巨大的作用。
文化基因,作为生物基因的补充,通过教育而非生育传递,在日常生活中而不是在分子层面被修整,表面上以个人为载体,但实际上是通过社群整体传承延续的。
一个人类社群,就象一片热带雨林,各种社会角色、行为策略交织在一起,就象各种植物、动物的生存样态交织在一起,既相生相克,又共存共荣,浑然一体密不可分。
文化基因对人的影响,曾经难以察觉,但捅破这张窗户纸,回顾自己的生平,观察身边的现实,你就能意识到它的无所不在。
例如中共的党文化基因,就令继承了它的那些人,和普通人有迥然不同的道德观念和价值体系。
同时继承了“赵家”生物基因和党文化基因的人,被称为红二代、红三代。
只继承了,或者说“感染”了党文化基因,实际上与“赵家”并无血缘关系的人,就是大家都知道的“自干五”、“小粉红”。
我同意“中国人的问题是基因问题”的说法,但我要澄清,我认为这里的“基因问题”,是指的文化基因。
而文化基因的改变,远比生物基因的改变要容易!
中共党文化就曾在不长的历史时期内,以相当粗糙的手段,完成了对传统社会儒家文化基因的大规模改造。
当然,是向糟糕的方向改。
是类似对一种传染性本来就很强的病毒进行“功能获得”,或者更直白一点说,是“杀伤力增强”的改造。
如果你具备一点基因、病毒方面的基础知识——当然,我相信在这几年铺天盖地的科普后,深受Covid-19所苦的大众对这方面的概念已不再陌生——你应该知道,科研人员正是以病毒为工具去展开生物基因编辑工作的。
病毒,是和复杂生物体的完整基因相比,远为简单的基因片段。
如果说人类的基因在长度和复杂性上,相当于一本书,病毒就相当于一个章节、一段话、甚至几句口号。
中共在取得政权后,正是运用大量使用宣传口号的手段,配合政策的激励和惩罚,来完成对儒家文化基因的大规模改造的。
中共的手段,粗糙、蛮横、暴烈。
效果如何呢?
从1949年之前的通俗文学作品中,我们不难观察到中共建政之前人们的价值观、道德观是怎样。
虽然和现代文明社会的观念相比,有相当一段距离,但和受中共党文化熏陶较深的自干五比较,“人味儿”可浓厚得多。
从中共这个反面例子,大家就能看到,改造文化基因远比改造生物基因容易。
手段也并不难懂。
而当我们把眼光投向更正面的例子。
通过对欧美国家不同时代通俗文学作品中,所透露的不同时代通行观念的比较,我们能看到,正常社会的“文明化”,观念的更新,文化基因的自我修正,也是能在相当短的时期内,以并非强制的手段实现的。
需要我列举文学史上那些改变了历史的流行书籍的名字吗?
《汤姆叔叔的小屋》、《寂静的春天》、《1984》……
在电影这种文化传播方式流行起来之后,《黑客帝国》等现象级的作品,也对社会大众的观念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观念,正是组成文化基因的分子部件。
想对一个社会进行文化基因的改造,你只要懂得怎样传播观念,怎样促成社会大众对新观念的理解和吸收就可以了。
这远比你想象的容易。
在文明演化史中,这样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每个时代,人们的观念都与上个时代有许多差异。
社会的基因组,文明的基因池,本来就非一成不变,本就处于流动之中。
因此,“基因问题无法解决”,只是对文化基因现象尚未深入分析时,人们常常会产生的迷思。
在这里,我还没有说到第三层次,个人选择。
在墙内,已经有许多通过血缘继承的生物基因、通过教育中接受的文化基因与红N代、小粉红并无二致的普通人,凭着个人选择,突破了重重阻碍,成为了觉醒者。
当然,内心不够强大,思维能力不足的人,是很难超越党文化基因加诸头脑的局限的。
但时代的前进,正在要求劳动者们成为比前代劳动者内心更强大、思维能力更强悍的人,成为具备以个人选择超越基因限制的能力的人。
当你意识到,文化基因由观念组成,观念的传播即为改造文化基因的手段,你就不难看出,觉醒者们,正是创造新观念、完成下一波文化基因改造,实现对党文化的全面清理的“火种”。
我们离问题的解决,其实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