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揣度,不联想,只诚实回顾过往与黄意诚 @chuushindou 曾有交集的经历。如果黄意诚觉得我有不实,可以驳斥我,我愿意对方贴出对话截图。
1,2023年4月5日,我收到黄意诚的第一条推特私信,他说是白纸运动被捕者,目前在德国某地,问我是不是在柏林,希望有一天能够见到我。我当时确实处在各种威胁信息的恐惧中和在警方建议下住在其它地方,也告诉他我不会轻易和人见面,需要详细了解。
他说理解我的担忧,并说他此前联系了 「香港人在德国协会」Hongkonger in Deutschland e.V.
@HongkongerV , 声称对方认为他是「间谍」不同他来往。
坦率的说,至此,我心头一震,我不喜欢这样随意的指控。
但我告诉他:我认识「香港人在德国协会」,他们也一直被骚扰和跟踪(这个组织的其中一位负责人于2022年6月7日与我一起在柏林亚历山大警局报案),所以他们谨慎是应该的。
接着他说他来德国后,认识了一些欧洲朋友,但不敢把自己曾被捕的经历告诉他们,他说一开始把自己的经历告诉给了一位德国汉学家,这位汉学家和领事馆来往密切,极力反对他公开身份,后来就再无联系了。
我告诉他所在的某地大学,很多汉学家已经不再惧怕匪共。(那时因为中国公司购买汉堡港问题,德国逾50名汉学家联署,牵头的是汉堡大学亚非研究中心教授冯凯(Prof. Dr. Kai Vogelsang))
我告诉他鉴于我的处境,我目前不能与他见面。
他说「没有关系的,我并不急于见到您。只是我现在刚到陌生的国家,人生地不熟,就被当地华人视为瘟神,生活和心理上都非常孤立无援,希望您能介绍一些资源和朋友给我提供一些支持。多谢了。」
我问他什么样的资源?
他说「就是可以说说话的朋友,另外我最近在租房的方面非常不顺,希望能得到一些帮助。」
坦率的说,当时我问号重重,因为他刚刚抵德。为什么当地华人视他为瘟神?
后来我告诉他不需要融入华人社区,而是要融入德国主流社区,多与德国人交往,且以学生身份向校方求助。
他说会发邮件向校方问下,但还是希望我介绍朋友给他。我说:对不起,我不太喜欢介绍别人,我需要更多了解您,贸然介绍别人是不负责任的作法。
他又问我德国大学知道他的情况后,可能的反应是什么?
我说:我无法判断,您可以和大学去沟通,但我觉得德国大学还是挺理解和支持白纸运动的参与者,这里是民主国家。
我再问了他,为什么这么快和华人有接触?他们为何这么快对他有反应,我提示他:华人大多亲共!
他说可能是因为自由亚洲的报道出来后,他在这里认识的华人就拒绝和他来往了。
我也告诉他:我一直和国内的人权捍卫者有联系,包括一些白纸运动的亲历者;我和一些白纸运动的桥梁人物目前已出境。她曾告诉我很多白纸参加者的情况。当时我也被拉入一些国内的白纸电报群中。很遗憾我当时不认识他,我对他不是质疑,是谨慎。
再给他的建议是:1,如果有一些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先和校方联系,德国的高校大部分价值取向非常正,不会害怕强权;2,建议不要与过多的华人接触。
另外关于租房,德国对学生是有特别照顾和,可以和校方咨询。
通篇对话,我虽然戒备,还算耐心和有礼貌。缘于我对白纸运动的支持。但我不喜欢黄意诚对他人的随意指控,包括对「香港人在德国协会」和德国汉学家,汉学家声名不佳是事实,但是德国的汉学家在汉堡港一事后,觉醒的很多。
2023年4月11日,我收到他过去在北大一位同学的信息,这位同学是日本人,我对黄意诚多了一份信任。
日本共同社的一位记者向我要他的联系方式,我征求他的意见,将他的电话转给日本共同社记者,这位记者后来采访了他。
2,2023年5月9日,我和黄意诚有过一次电报通话。期间我讲了我与几位国内白纸运动参与者的联系,有些朋友不认识他,他说他不是核心的成员。
其实核心不核心真的不重要,能够在国内逼仄的政治环境中参与一场运动,都值得敬重。
但每个人确实需要诚实。
2023年5月29日,我曾就西安翻译学院食堂抗议演讲者遭校方报复事件采访他。
3,2023年6月3日,在勃兰登堡门前的六四纪念活动上,我见到了黄意诚。此前多个小时,他曾推上声讨王丹并表示要在现场抗议王丹,我认为这是个纪念六四死难者的活动,如果有人抗议王丹可以另外申请。现场黄意诚没有举抗议王丹的标语。
他拿出手机和美国之音连线,绕着铺展在地上的巨大的国殇柱海报。他没有聆听香港主办方的任何议程,像在主场展示。
4,2023年6月21日,他和我要某位中国良心犯家人的电话。他说他打不通了。
我告诉他我需要经过对方的同意。
他说:我们不是竞争的关系,并说他在日内瓦人权高专处,这个机构想知道最新的情况。他说当初这位良心犯的家人授权他帮忙做活动。
当时最新的情况我已经发布出来,相信黄意诚也看得到。
我问他为什么狭隘的想到「竞争关系」这样的词?这样狭隘的想法非常不得体。我强调我和他没有竞争关系!我巴不得全世界都来支持这位良心犯。既然有这位良心犯家人的授权,我也支持他继续做活动啊。
他又说:「如果她說收回對我的授權,那麼你應該跟我說,讓我停止活動。如果她繼續允許我活動,為什麼你不能告訴我她的信息呢?」
我当时都懵了,因为我不是这位良心犯家人的代言人,我不知道他这句话的逻辑何在?我请他继续与这位良心犯家人直接联系。
此时他说:我无法联系到,而你说你能联系到。
他又说:如果我繼續把事情搞大,對她不利怎麼辦?
我告诉他,我们很多人,包括林生亮先生还有其他人都在做声援这位良心犯的活动。我再次强调,我与他不是竞争关系,我不希望他恶意揣度我,不联系最好。
黄意诚又说他要和联合国人权高专说目前这位中国良心犯家属没有最新消息,但是他很快追加一条:但是他們如果去調查,推特上你上次又說你跟他的父母有聯繫,我怎麼跟他們解釋呢?
我问他联合国人权官员的名字,他要求我承诺不告诉其他人才肯告诉我。其实我根本无须问他,因为我的另外的朋友,在美国的中国良心犯家属那次也在那里。
我最后的话比较重:黃意誠, 我也再和你强调下,我是一个普通的记者,业余时间做志愿者工作,不是人权组织的带薪行为,亦不拿取任何报酬,不要总来和我说什么竞争关系,这是屁话。想告诉就告诉,不想就拉倒。我没 必要向你做任何承担,我在德国,遵守一切法律,和道德标准我没必要向你做任何承诺。当你恶意揣度我并说出「竞争关系」这4个字时,我最好不要与你有任何联系。
对国内的声援,是我们的情愿,是一种道义责任,不是筹码,不是贴在我们身上的光环。不是我们做什么!而是我们做什么能有利于改善对方的处境,至少不使这种处境更差。
在声援国内良心犯上,联合国人权高专的声明,无法比得上林生亮先生的恶人榜,所以也不用迷信什么联合国人权高专
是重要的是得为良心犯家人的安危着想。
5,2023年9月,柏林有个人权夏令营,通过黄意诚的推文,他承认曾向参会者提醒要警示我。警示我什么?骗子?间谍?品行低下者?有证据吗?
这次会议,至少有三名与会者在我家住;多名参会者来我家聚餐;与会议的组织方代表两次会面。他们有安全问题吗?他们被骗了吗?
他们都很安全,因为我不会把他们的任何资料给任何人,他们不仅不被骗,我还各种支持和力挺他们的活动。
6,2024年1月,西太后事件爆发,我痛斥粉红,也表达了我对店主的声援。黄意诚发推声称我这样做在德国违法。我驳斥了他。
说点感想:我是一个浑身大BUG的人,但因为小时候没有吃过亏,所以非常直言直语。惹过很多人,一些大人大量者后来还与我成为朋友。我也坦然接受一些人就「新仇旧恨」下的叙事。人性终究是我们找到朋友的唯一标准。
也因为我在法治国家,我最后的武器就是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