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下半年,我小儿子所在的尔湾成人特殊教育学校给我孩子举办了一个类似专家会诊一般的多方会议。有孩子的责任老师有家长有政府教育系统官员有语言老师有行为专家有自闭症专家有驻校医生……政府还专门给我请了一位台湾大姊做口述翻译。
我记得会议太长,分了两个下午进行。期间所有人专注且严肃,甚至给我详解了四十多页的IEP REPORT,中文应该是“个人教育计划”吧。其中的字字句句,都不是生搬硬套的格式化公文,而是相关工作人员对这个具体的孩子的观察、判断和总结。
会议结束之后,政府官员和校长对我说,等我们在场所有人签字以后,就带着这份IEP报告书,你可以去橙县Regional Centre 给孩子注册(特殊人士)了,注册以后你的孩子就会得到加利福尼亚的特殊照顾了。当时在场的人们都用欣慰的眼神看着我,就像一起打赢了一场什么战役。
后来我们用了四个月左右,给孩子注册了。之后政府就排了工作人员来指导我们,提醒我们可以申请各种名目繁多的补贴,大到住房补助,小到宽带费……甚至孩子父母中的一方可以申请成为固定监护责任人,由政府给监护人发工资!
很意外是不是?更意外的是当时我们只是政治庇护申请者,连社会安全号都还没有。加州的政策是根本不介意你的身份,只要你人在加州,你有困难,就会得到加利福尼亚的扶助。就像我经常说的“来了就是加州人”,一点没有夸大其词。
我是个不粉不黑的人,习惯于讲述我真实经历的事件。文明世界以人为本,尤其有对弱者的尊重和悲悯。
每次想到这些,我们夫妇都倍感幸运与感恩。迄今为止,尽管经历了诸多困难但我们都坚守着一条底线——不滥用社会资源。我们没有申请任何财务帮助,一分钱都没有。我们跟政府工作人员说,我们的孩子得到加州的医疗、教育资源,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但凡我们能够自食其力,孩子还不需要专人特护,我们就不会去占用社会资源。
中国的残障人士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四十年来我见过太多。其状之惨,不忍卒睹。一个蛮荒的独裁社会,无论它有着多么华丽的外表,有着那些高楼卫星坚船利炮,只要没有把人权和公民福祉放在首位,都是丛林世界,是强者的厨房,弱者的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