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责苏格拉底“反民主”是不准确的。西西里远征惨败才是苏格拉底指责雅典直接民主制度缺陷的最重要原因。苏格拉底希望有能力的人来领导国家,并不等于苏格拉底支持僭主和独裁。现代民主制度绝大多数情况摒弃了直接民主(除了一些小微型国家),领导国家和制定决策的无一例外都是社会精英,如果凡事都一人一票来决策,就可能出现雅典民主制度的悲剧。
比如美国要不要保卫台湾,一人一票来决定就可能出问题:假如媒体大肆反对保卫台湾,只要鼓吹得够凶,选民就会反对保卫台湾;然而选民不会理解放弃台湾有什么恶劣的政治后果,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重大的战略错误。
现代民主制度不是靠选民一人一票决定所有政策和法律,而是由选民推举出来的议员代替他们围绕具体政策进行斗争;如果斗争失败,他们会设法把国家领袖用选票赶走,重新换一届政府。这就是代议制在现代民主制度中扮演的重要作用。
但是民主国家不论哪一届政府,都不是由平民直接控制的。精英永远是决策者,平民虽然有权挑选代表自己做出决策的精英,但是平民不直接参与政治决策。
这是因为政治跟政治情绪和直观判断有天壤之别,如果大小事务都要平民投票决定,这就会形成政治学家痛斥的“暴民政治”。除非政治中立的小微型城邦政治,否则这种国家通常没有好下场。
从清末开始,中国知识分子多半以为自己很懂西方的民主政治,以为照搬照抄就不会走样。其实,不管别人民主制度有多成熟,你都得谦虚学习,不然让你抄作业你都得抄成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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